突然想起兩年前在高雄六龜内觀課的故事,
那一次是我剛畢業要離開台灣囘馬來西亞的時候,
在這之前一直聼表姐說過去内觀課的事情,
她說這是一輩子要去一次的課程,
我去了之後,
非常認同她的説法,
甚至對於我來説,
這輩子不只要去一次而已。
當時我一個人從台北坐客運到高雄,
打算在高雄過一晚,
隔天早上再坐公車到六龜的内觀營,
我記得到了六龜后還需要搭另一個麵包車到營裏去的,
還好當時途中遇到也是去内觀的台南阿姨,
知道我不懂該在哪裏下車,
所以她就帶我一同走到營裏去。
報道之後就分發房間,
因爲我是新生,
所以會兩個人一閒房間,
當我走到房間時,
已經看到我的室友在裏面了,
她是一位行動不便的阿姨,
但和她聊起天,
覺得她充滿正能量,
當下我想這十天和她同房應該很安心,
雖然說課程這十天裏,
大家都不能説話,不能有眼神交流,
但畢竟是同房,
多少還是會在乎一起生活的同伴。
一旦課程開始,
大家都陷入自己的世界那樣,
所有人都獨來獨往的感覺,
但其實都是在和自己的内在相處,
每天大概8小時的靜坐,
在大廳靜坐,
囘房間靜坐,
面墻吃飯,
吃完飯各自散步休息洗澡,
當時覺得最大的享受就是開飯的時候了,
雖然說只是靜坐看似不費力的動作,
但其實真的很傷神,
那種好像和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單挑那樣,
所以一旦開飯時,
整個人都好放鬆,
就算菜色不怎麽樣,
也會覺得非常好吃。
由於和我同房的阿姨行動不便,
所以有時看到她的拐杖還是什麽掉了時,
都好想幫她撿起來,
但課程的規矩就是不可以這樣,
所有事情都要自己做,自己負責,
當下我第一次覺得愛莫能助的痛苦,
也許這也是要我明白,
有些別人的事情,
真的由不得我們的擔心,
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去學習和完成的,
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把我們的廁所每天給擦乾淨,
雖然我本身挺邋遢的,
如果在自己家我根本不會這樣做,
但由於和其他人共室,
也許他們有潔癖,
所以我還是會特別照顧自己的衛生,
以免影響到其他人。
記得在内觀的第5到第6天時,
我已經可以完全投入狀態了,
那種看到自己很多邪惡的臉孔,
甚至會無故流眼淚的時候,
當下那感受是沒有原因的,
但一旦站起來時,、
是會覺得很輕鬆但有很累的,
像打了場戰似的。
直到課程要結束的前一天,
禁口令也結束了,
大家都可以開口説話,
那種10天沒説話,
一說話的第一句真的是口吃的,
而且很不習慣的感覺,
那時開始和其他人分享經驗,
才知道裏頭有很厲害的女強人,畫家,舞臺劇演員,
大家都爲了這美麗的生活藝術來學習的,
那位帶我進營的台南阿姨更是内觀課的高才生,
她說只要她一天不靜坐,
都會覺得渾身不舒服,
也許已變成一種習慣了,
在那阿姨的眼神,
看到的是一股能量,
我記得她輕輕握住我的手,
叫我記住這個過程,
有時閒就要復習這些學過的事,
是充滿正能量的,
而且這股能量還令我眼眶泛紅。
回到房間和室友聊天時,
她一直說我很可愛,
因爲她每晚都看我和那棉被糾纏不清,
而且她說看我每天洗廁所,
是不是有潔癖,
我說我沒有,只是害怕她有所以我特別照顧衛生,
她就笑著說很多時候都想和我說不用那麽辛苦,
但是又要遵守規則,
所以就看我每天乖乖地洗廁所,
談話中我才知道阿姨以前是在美國留學的高才生,
而且當她提到老公和她在美國認識的情境時,
都表現得很靦腆,
好可愛的阿姨,
她還問我有什麽想做的事,
我說想到美國這些地方去遊學,
她就以自己的經驗告訴我,
其實美國有很多文化和生活都是我們可以在電影和音樂接觸到的,
她提議我倒不如到南美洲這些地方去見識,
畢竟這些比較是我們一般很少聽到的,
當下我也認同她的説法,
而且有一刻她望著自己那殘缺的雙腳說,
如果不是她行動不便,
她想去的地方真的很多,
所以她希望我可以勇敢地去實踐自己想去的地方,
因爲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有這樣的條件去完成夢想。
是的,
我最近對於自己這麽漂浮不定的意志充滿了懷疑,
對於歌唱的夢已經不是夢了,
隨著很多的事情和經歷,
唱歌已變成我喜歡做的事,
但我不想再讓它冠上什麽目標,
因爲毫無負擔地唱歌比背負一堆夢想來得快樂多了。
慢慢地,
我希望可以到更多地方看更多不一樣的世界,
至少這並不是荒謬的夢想,
也不需要任何理由,
因爲我想去,所以我就要去,
毫無意義地做一件事,
才是最快樂的自己。